我知道了
世事变迁
我家房子的变迁

李建霞

母亲是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今年88岁,她虽大字不识一个,但讲起陈年往事总是头头是道。母亲持家有方,贤惠勤劳,靠辛苦劳碌把我们兄妹5人培养成人,为打造我们的家园历尽艰辛。

现在每每提起房子,母亲总会情不自禁地忆苦思甜起来。她常说,能过上太平盛世的好日子,全托党的福。目睹伟大祖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时,她激动得老泪纵横。

我小时候常听母亲说,外婆家用木头做梁的3间厨房和3间红木掺板椽子的堂屋,因外公当村长,被人告密,房子遭到敌人的破坏,全被敌人拆光运走砌碉堡。外婆拉扯8个儿女哭成一团。

于是,外婆搭一个草棚安家度日。10岁的母亲每当看到敌人进村烧杀抢掠,就拼命逃跑到柴沟里躲藏,至今腰间还有被柴根戳的“刺瘊子”。母亲在东躲西藏中度过了少女时代。

父母是同龄人。母亲17岁结婚,父亲家境贫寒,爷爷刚病逝,奶奶39岁,二叔5岁,4个姑母,最小的姑母才出生5个月。一家8口人拥挤在2间土坯墙中相依为命。

远房堂叔是一位烈士,父母义无反顾地用柔弱的双肩挑起两家共12人的生活重担。为此,父母起早贪黑挣工分养家糊口。那时吃粮都是石磨磨粮,而磨粮正常需要两人才能磨好。为让家里人休息好,当别人进入梦乡时,母亲一人在石磨前,前面放一把粮,再跑到后面磨粮。母亲磨一顿粮需要别人双倍多的时间。寒冷的冬天,当别人还在梦乡中,母亲已早早起床,到河边敲开冰块,挑着一担水回家烧好早饭。父母没日没夜地苦干,新建了3间砖墙茅草房,让一家人住上了宽敞的房子。

二叔结婚后,善良的父母将亲手建的3间房子让给奶奶和二叔,带着我的3个哥哥来到闲置窑厂的食堂居住。空旷的食堂四面不挡风,每逢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幸亏好心的邻居经常送粮送菜,让父母和3个哥哥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在那个挣工分的年代,父亲做生产队长,母亲整日带着我们兄妹5人忙得像不知疲倦的陀螺,每天都是凌晨2点左右起床干家务活,白天到生产队挣工分。从来舍不得缺一个工的母亲,在全队男女劳力中,挣的工分是全队最多的一个。母亲也因此被评为“先进个人”。没想到,父母竟然在食堂破房里居住4年多。

我刚出生后,父母新建了3间立砖的茅草房、1间土坯的厨房、1间猪圈。新房建好,正值无锡的下放知青落户。做队长的父亲,义不容辞地将我家西房间让给知青一家4口居住。

在这座房子中,有我童年太多的幸福生活。父亲晚上回家,刚坐到凳子上,我就睡到父亲的腿上,听他讲故事:“磨面呀,做饼呀,带外婆吃饼呀!外婆不在家,带舅妈;舅妈没得鞋,带小歪……”父亲笑着用手搓着我的身体,我咯咯地笑个不停。此时,母亲从灶台前忙到灶台后,很快一顿晚饭就烧好了。我立即从父亲腿上跳下来,一家人坐到桌前吃饭,虽是粗茶淡饭,但其乐融融。

由于厨房是土坯墙,几乎每隔两三年就要修缮一番,以抵御恶劣天气的侵袭。一次,厨房南边被大雨浸湿,父亲用草编的帘子往墙上挂时,我看到一个身穿绿色军装、戴着军帽、背着背包的人往我家走,就好奇地问父亲:“你看谁来我家了?”父亲转头一看,惊喜地从凳子上跳下来说:“是你大哥,从部队回家探亲的。”这是我儿时记忆中第一次看到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哥,我们一家人团聚幸福无比。

随着大哥结婚成家。父母起早带晚用独轮车推土做墩基,又到农庄上新建了3间青砖青瓦堂屋、2间立砖结构青砖青瓦厨房。父母请来了乡邻喝竣工酒,大家赞不绝口。3间堂屋成了全大队的样板房,陌生人经常用尺丈量我家新房屋的墩基。

住在这时尚的房子中,透过窗外,我喜欢听着春蛙秋蝉的鸣叫,欣赏夏夜皎洁的月光及冬日皑皑的雪,渴望获取知识源泉,成就少年的几多梦想。

转眼30多年过去了,新房变成了旧房,墙体脱落,墙角裂缝,特别是水泥桁条,每到刮风下大雨,母亲就犯愁。于是我家又新建了3间里外贴瓷砖的大红瓦房。清新的装饰,宽敞的房间,明亮的窗户,舒适的大床,家里先后添置了洗衣机、电视机、电冰箱、空调、热水器等电器,母亲高兴极了,吃得好了,穿得好了,住得舒适了,出行方便了,环境优美了。后来,母亲看到孙子孙女买了商品房,整日乐呵呵的,幸福感满满。

我家房子的变迁,见证着父母勤劳致富的艰苦,更是时代变迁的标志。祝愿母亲健康长寿,祝福祖国母亲繁荣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