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往事回忆
邻里烟火气

仇育富

最近与20多年前住平房的邻居聚会,有人从南京开车赴约,有人从淮安开车赴约,相约的邻居一户不落都到齐了。

1994年我们住到电化厂最南边一排平房,单职工分到9平方米的宿舍,另带1间厨房,我们在这里与左右邻里一起住了6年。

那时我在船厂上班,早出晚归。左邻右舍到了饭点捧着个饭碗就能串门,邻居们定会夹上自家的菜请你品尝。衣服被褥晒在外面也别担心没人收,孩子没人带也会有人主动承担,肚子饿了回到家可先到邻居家填上一口,孩子间的玩具相互交换着玩。远亲不抵近邻,相处和睦,这在今天的年轻人眼中可能是不能理解的,那个年代中的邻里都是如此,同一阶层的人有一种生死与共的缘分。

平房阳光充足,没有高大的建筑物遮挡,有阳光的日子大家总习惯将衣服被褥拿到门口的长绳上去晒,晚上钻进满是太阳味的被褥中将清贫的日子过成一种知足,便也觉得苦中有乐了。宿舍离菜场不远,从西边拎个菜篮子一路走一路喊:“走啊,去买菜啦。”“等我一下,我洗把脸。”直到三五成群,一路走一路聊着厂里厂外的新闻,规划着今天要做的事,相约这个晚上的娱乐。

孩子们则早早被喂饱了早饭上学校了,剩下的就是上幼儿园的孩子,家长们忙碌一会便找个代表将几个孩子一起领去幼儿园。

中午各家各户都围着灶台进入午餐模式,饭后将孩子关在屋里休息,这个时段是最安静的,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傍晚孩子们陆陆续续被家长们接回来,书包一放便组成一个小团队开始在只属于他们的天地中娱乐,大人们将晚饭准备好了便高声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回来吃饭。吃饭时端着饭碗在左右邻居家门口边吃边说已是常态,聊着永远聊不完的生活琐事。

年轻时喜爱写作,给自己取了个笔名:海鸟,我的半间陋室也被叫成“海鸟居”。木门上一副对联:喜事常临海鸟居,乐事总喜我倩儿。至今还有一幅照片的背景还能看到这副对联。

1996年初春的一个晚上我们在打牌,帮杨姐带孩子的老阿姨焦急地过来求助,7岁的孩子因发高热导致抽筋昏厥,口吐白沫,情况十分危急,张老板赶紧用手压住他的人中,我在小孩子的肩井、涌泉、内关等几处穴位进行了按压,不久便听得哇的一声,孩子的眼泪直往下掉。凭以往的经验判断有眼泪出来便不会再有危险了,大家七手八脚地赶紧把小孩子送到医院。上夜班的杨姐得信后赶回家时我们已把孩子从医院带回来了,她到家门口没等自行车停稳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把车往前一推,任由车子往前走,这一幕至今大家印象都很深。

最西头的杨奶奶退休后做起了麻团,方便了宿舍区匆匆忙忙上班的大人和上学的孩子,孩子们都很喜爱她,她也常常送麻团给孩子们吃,孩子们就喊她“麻团奶奶”,杨奶奶也很开心地默认着这一称呼。

有一次袁妹去买菜,把3岁的女儿交给我夫人帮忙照看,没多一会却发现孩子不见了,左邻右舍都自觉加入了寻找的行列,实在找不到就去城北派出所报案。警察听完她俩的哭诉后并不着急:“有一个小女孩是刚才被人家送过来的,已睡着了。”两人忙进去查看,还真是贝贝,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再一次的相聚大家心里都很激动,聊不尽的别后话题,说不完当年的烟火之气,平常生活中的亲情、友情、邻里之情以及当年生活中的一个个小插曲注定在此生都会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