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叶东升 何陈

 

 

【人物档案】

袁岳，1965年生，江苏省盐城市大丰区新丰镇人，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MPA、西南政法大学法学硕士，零点有数董事长、飞马旅联合创始人、民进中央参政议政特邀研究员、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副会长。

 

【引言】

30多年前，他毅然辞去令人艳羡的公务员工作，创立了中国早期专业市场研究机构之一的零点调查。如今，他不仅扩张了可观的商业版图，助力青年一代创新创业，还因多重身份和广泛的社会活动，被媒体称为“跨界达人”。他就是零点有数董事长袁岳。

2024年11月25日，细雨蒙蒙。见到袁岳时，他正从上海赶到南通开发区，参加一场新质生产力创新发展交流会。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这位被外界称为“上了发条一样转个不停”的他，在会前接受了大丰融媒记者专访。

未见其人，已闻其名。采访前令记者比较纠结的是袁岳的称呼问题。零点有数董事长、飞马旅联合创始人、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副会长、黑苹果青年理事长、独立媒体人、专栏作家……一人饰多角，堪称“多面超人”，袁岳如何进行自我定位呢？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坦诚地表示，作为农民的孩子，他继承了父母勤奋、刻苦、专注的品质，始终践行着“眼里有活儿、干一样像一样”的家训，成就了他在诸多领域均能颇有建树。他说，当初自己只是一个努力奔跑的追梦人，而如今已成为引领广大青年朋友的“筑梦人”。

 

 

[好奇好玩]

[一股探索逐梦的驱动力]

 

“好奇心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我7岁那年有过很多梦想，时至今日唯独有一个没有实现，那就是想登上月球看一看，非常好奇月球上会是什么样子的。”袁岳笑着告诉记者，好奇是他从孩童时代一直保留到现在的天性，没有好奇心的驱使，也就没有现在的袁岳。

1965年，袁岳出生在江苏省大丰县的一个有12个孩子的农村家庭。他的父亲是当地新丰中学的采购员，每次出差总会带回来一些农村见不到的东西，这让袁岳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我小时候就想过要环游世界，但那时经济条件有限，所以只能通过读书来了解大千世界。”

直至考入南京大学，袁岳走出了生活多年的农村，开启了精彩的人生旅程。“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城市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但是我不拘束也不怕嘲笑，什么事情都敢尝试。”袁岳说。也许就是性格里的“不安分”，让袁岳选择了创业这条路，也让他有了梦想中的“企业家”的身份。

“光有好奇心还不够，比好奇更高的层次是‘好玩’，这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有趣好玩’，而是一种驾驭感。”袁岳解释道，要通过“知识+技能+耐心”，实现对事物的驾驭，才是更持久、更有意义的“好玩”。

正是这“好奇好玩”的持续驱动，让袁岳从一个农村男孩摇身变为滚滚创业大潮中的弄潮儿。而他的奋斗史正如他所说：“有些人的命运上，一生铭刻着大大的两个字‘奋斗’。我的名字叫做‘岳’，我去挑战天的高度。也许我触不到天的底，但我用自己顽强的伸展去试我生命的定数。”

 

[下海创业]

[一场勇敢者的马拉松]

 

1988年，袁岳取得西南政法大学法学硕士学位后，进入了司法部做文字秘书。在当时人看来，进入国家机关的袁岳已然是“人生大赢家”。然而，一板一眼的生活加之体制的束缚，使他觉得工作枯燥乏味，于是他开始寻思“出逃”，踏上创业之路。

“我们那时的创业环境不太好，没有什么孵化器、众创空间以及扶持基金，全靠自己承担创业风险。”袁岳回忆道，1991年他结识了美国盖洛普公司代表团，当时中国还没有盖洛普这种专门做市场调查研究的公司，认识盖洛普代表团让他找到了自己的职业兴趣所在。恰巧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强调要搞市场经济，这就需要大量的市场研究。有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他毅然辞职下海。

那一年，袁岳和5个合作伙伴一起创立了零点调查公司。零点，非正非负、不偏不倚。零点创立的前5年，基本没挣到什么钱。“公司成立时接的第一个项目，是做中国私营企业调查，那个时候我们只有6个人和很少的一点钱。”袁岳说。人手不够又没钱，只好一人当几个人用，把有限的资金都投入重要的调查环节。从走街串巷地调查到整理数据、建构模型、分析数据、提供决策建议，6个人的小团队完成了极大的工作量。虽没挣到钱，却赢得了客户的认可。

上世纪90时代后期，公司发展迈入“快车道”。零点数据的获取方式从最初的面访到电话访问，再到后来的在线调研和多源数据整合；数据分析从最初的模型到现在的算法集成；主营服务从调研数据走向智能化的数据应用服务，逐步发展成为国内领先的数据分析与决策支持服务机构之一，客户涵盖重要党政部门、规模企业与社会组织，数据覆盖面扩及全球90个国家和地区。

即便如此，袁岳的筑梦之路仍在延伸。2010年，他发起成立黑苹果零点青年公益机构，专门为大学生公益项目提供全面扶持，致力引导和推动大学生和年轻白领参与社会实践服务。2011年，联合创立中国首家创业项目专业管理支持机构“飞马旅”，聚力初创型项目的投资、孵化与辅导。2014年，联合创立创意生活体验一体化书店“言几又”。在创业的浪潮中，袁岳越战越勇，越行越远。

 

[跨界更新]

[一轮没有终点的修行]

 

这些年，零点有数发展风生水起，但袁岳的知识更新意识依然不减。“说没有时间是假的，你要是想做就一定会去做。”袁岳告诉记者，他虽说是家里的老幺，可7岁时就能干10多种活儿。从小“一心多用”的他，在大学期间也“闲不住”，攻读自己专业的同时，旁听了15个系的课程，来进一步扩充自己的知识库。

1997年，袁岳选择去北京大学攻读社会学博士。之后，又去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攻读公共管理硕士，这段留学经历拓展了他的国际化视野。“要永远对新知识抱着积极探索的态度。工作一段时间还得去学习，阶段性地更替知识。特别是带着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去学习最新的前沿知识，这样学习和工作都更有成效。”袁岳这样要求自己，也这样鼓励员工。

在袁岳的带领下，公司上下形成了一种追求新知识、积极尝试新鲜事物的浓厚氛围。目前，零点集团已有17个子公司，业务涉及食品、医药、金融保险、媒体、房地产等30多个行业。多年来，袁岳持续关注社会重要热点、政策前沿问题，针对新冠疫情防控、艾滋病防治、农民工城市融入、年轻一代的社会服务能力、社会治安安全感等课题进行专项调研，完成一批公益性研究成果，为决策者提供重要参考，形成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力。

不仅于此，袁岳还是一名“旅行达人”，尽管平常的工作十分繁重，他却总能抽出时间去旅行。这些年，他先后饱览了约120个国家的风土人情，每去一处地方，他都认真地总结值得一去的景点和美食推荐，如今已学会制作4000道中外菜肴。他认为，旅行对创造力有极大的裨益，见识得多了，不仅开阔眼界，积累经验，还常常会让人产生许多宝贵的灵感。

此外，他还担当过上海第一财经电视《头脑风暴》主持人，《新京报》《中国经营报》《财经时报》《商务周刊》等多家媒体的专栏作家和主持人。其撰写的《趁年轻，折腾吧》《趁年轻，出发吧》《青春不应被浪费》《我们，90后！》等著作广受年轻人追捧，这些散发着青春力量的书籍，似乎正是袁岳不停奔跑、趁年轻折腾的见证。

 

[游子乡情]

[一坛历久弥香的老酒]

 

“大丰有个荷兰村，就在我老家新丰！”谈及乡情记忆，袁岳显得十分兴奋。100多年前的新丰大地，还是广袤的盐碱荒滩。上世纪初，近代民族实业家张謇在大丰兴垦植棉，重金聘请荷兰水利专家特莱克等人来到新丰，规划建设农田水利工程。在特莱克的带领下，新丰“河网化”“条田化”格局迅速建成，开创了现代农业之先河。河闸、路桥四通八达，生态环境十分优美，新丰被誉为“民国村镇规划第一镇”。借助于良好的基础条件，大丰区大力实施“旅游兴区”战略，深挖文化资源，成功打造了“中国郁金香第一花海”——荷兰花海，以田园、河网、建筑、风车、花海为元素，种植郁金香3000万株、300多品种，带动周边8个村增收致富。同时，以花为媒推进文旅融合发展，建成运营《只有爱》戏剧幻城，致力打造全省乃至长三角文旅新标杆。

盐碱荒滩“长”出致富花海！这是袁岳引以为傲的家乡故事。为他所津津乐道的，还有就是新丰老街“焕新记”。这条长约2.5里的老街现为新丰920街坊，原名和平街，迄今已有百年历史，见证了新丰镇兴盛发展，更承载着数代新丰人的乡情记忆。袁岳说，好多年前回老家，路过那条街，总体印象是又破又旧，十分衰败。后来有次回家探亲，发现那条街大变样。老街经过保护、整治和重塑，变得既有原生态，又不乏烟火气，可谓百年历史印迹与现代商业繁荣交相辉映。

从一片花海到一条老街，看得见、摸得着的深刻变化，颠覆了袁岳对家乡农村的最初认知。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乡情是助力家乡发展的情感纽带。2023年9月30日，袁岳与来自科技、金融、医疗、教育等领域的近200位杰出乡友一道，应邀参加大丰区发展大会，共叙乡情、共话发展。大会现场，袁岳等10位乡友代表被聘为家乡高质量发展顾问。

“虽然我们身处各地，但‘枝繁叶茂不忘根’，今后仍将一如既往积极推介大丰、讲述大丰好故事，充分发挥亲缘、人缘、地缘、业缘优势，为家乡经济社会发展招商引才、牵线搭桥，让更多人走进大丰、兴业大丰。”袁岳向广大乡友发出了倡议：作为大丰的“最强亲友团”，深度参与家乡建设，共享发展机遇，共创美好未来。

 

 

【采访手记】

对话袁岳，远远不同于之前的采访模式，他亦庄亦谐，时而“语出惊人”。在他看来，旅行对于开拓视野、提升创造力有极大裨益。这些年，袁岳先后饱览了138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不断汲取多元文化的养分，将这些宽广而丰沛的视野转化为创新创业的先进理念和卓越实绩，一路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成为大丰人“敢为人先、勇于开拓”的生动注解！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采访接近尾声，袁岳不由得哼唱起经典歌曲《橄榄树》。这也许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在袁岳的眼中，远方不仅承载着梦想与自由，更是他心灵归宿的永恒指向，让他在现实与理想间，不断前行，永不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