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回家的路更近了

人的一生,要走很多很多的路,如读书、上班、旅游、走亲访友等。路途近的,两条腿走着去。路途远的,要借助交通工具。由此,交通工具便以其不可或缺的身份走进千家万户,走进人们的心中。而我对交通便利的渴求,少年时就已萌发。

那是个非常寒冷的天气。风很大,像撒泼的孩子,吹得枯枝猎猎作响。半夜里,我和姐姐就醒了。风霜雨雪我们不怕,黄海之滨的孩子,习以为常。怕就怕母亲反悔,毕竟到车站的路太长、太难走。想到此,我和姐姐不约而同起身下床,扫地、抹桌子、烧早饭。我们要用最最优秀的表现,帮妈妈下定决心。从外地调回南京的姑母,已多次发出邀请。我们不想姑母失望,更不想失去这宝贵的南京之行。

果然,母亲被感动了,让我们穿上新衣,与请来的邻家哥哥一起,用自行车载着我们向18里外的车站赶去。那天的风真大啊,大得母亲和小哥哥须得直立起来,才能将车踩向前进。到了车站,我们冻得脸色青紫,母亲和小哥哥却大汗淋漓。

那时,开往南京的车每天只有一趟,早上6点30分出发,下午3点30分到达。车子由两节车厢组成,中间用黑色橡胶链接。这个部位的椅子,底座呈“V”字型,转弯时会有小幅倾斜,而我们的座位,恰恰就在“V”字上。姐姐有晕车毛病,每一次转弯对姐姐来说,都是不小的考验。于是那个时候我就幻想,家乡有火车就好了。

2007年暑假中的一天,我去看望母亲,发现母亲精神不佳,立刻将她带到医院,然后拿出手机,将姊妹们全部叫来。当时我们还没意识到母亲的病有多凶险,只是觉得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得好好孝敬才是。谁知随着检查的深入,一个个坏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击得我们惊慌失措。母亲才74岁,身体也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生这种病?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把母亲抢救回来。可是,当我们提出要带母亲去南京、去上海、去可以治好病的任何地方时,主治医生沉默了好一会,才在我们的催促下无奈地说: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呢,老人家吃得消吗?

我们愣住了。那个时候虽然有了高速公路,车速提高了整整一倍,可即便这样,以母亲当时的状态,也是不可能的啊!唉,如果有高铁就好了!守在母亲的病床前,我们一遍遍地叹息着。如今,母亲已离去13年。然只要想到母亲没能得到更好的救治,我们还是心疼不已。

2009年冬,我当上了外婆。为照顾好宝贝孙女,我们来到了南京。女婿知道我爱好写作,特地给我买来笔记本电脑。含饴弄孙的日子,忙碌而快乐。孩子上幼儿园后,我有了大把的时间,乡愁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浓。因为距离,来南京的10年间,老家的人情往来无法顾及,单位里的活动也很少参加,这对注重亲情友情的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个遗憾。尤其一个朋友,生病后很想见见我。可那个时候女儿正在党校学习,女婿又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走得了呢?等有时间了,朋友已不在人世。经历此事,蛰伏于心的高铁梦又哗哗地冒了出来。

2017年12月30日,微信群里的一条信息,瞬间亮了我的眼:盐通铁路大丰站综合客运枢纽,已通过有关部门审核。届时,大丰将建设一座含高速铁路、轻轨、长途大巴、城市公交、城乡公交、出租车、停车场、旅游集散、城市候机楼等多种交通方式“零换乘”的综合客运枢纽。

得知这一消息,我首先想到,有了高铁,南京到大丰的时间将缩短4倍。以后老家再有事情,我可以从从容容地吃完早饭,从从容容地送孩子上学,再从从容容地坐1小时高铁,就能踏上家乡的土地了。办完事,还能赶在孩子放晚学前,从从容容地返回来。高铁带给我的不仅是生活上的便利,更是情感上的愉悦、精神上的鼓舞。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一个打算,待丰宁高铁开通时,我将邀请南京的文友们,到大丰看荷兰花海、听呦呦鹿鸣、品各种美食,然后再用生花妙笔,将大丰描画出来、推介出去,使我的家乡大丰,被越来越多的人熟识和喜爱。

(卢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