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保护伞

杨爱松

外面下着雨,正要出门的孩子们,站在门口便一个个撑起了雨伞,于是,原本狭小的空间就更加局促了。

此情此景令我的心猛一咯噔,又一次想起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大人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屋里撑伞长矮子。”不知是否与我从小在屋里撑伞有关系,与我儿时一起玩耍的那些小伙伴们几乎都长得又高又大,只有我,过了四五十年了,至今永远比他们矮一截,成了别人口中的“残废”。

我的老家住在多雨的南方,学校离家有好几里地,若哪天上学没带伞,难免要被浇成“落汤鸡”。那时候的自己,从没享受过现在孩子们习以为常的幸福待遇:父母亲或其它亲人打着伞,痴痴地等候在学校大门口,散学铃一响便冲过来,先把伞急急地伸向自己,紧跟着便是被紧紧搂住,然后小心翼翼地一起回家。我的父母那时既没时间,也没想到过要这样接送孩子。即使是下雨天,他们也总是在地里忙着,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而此时,家中唯一的伞就在我的课桌边,他们再三嘱咐让我出门带上,至于他们自己需不要需要,我那时也从未考虑到。

伞的作用当然不只是挡雨,还能够遮毒晒。尽管自己从没敢在火辣辣的日头下,撑着大花伞在大街上婀娜多姿地走路,但还是从心底默默地羡慕那些在人群中潇洒飘逸的俊男靓女。他们的神情是那样自在,就连拿着的伞,都是那样美丽时尚。而我小时候撑的伞,是竹骨油布做的,极亮的黄色,虽然很鲜艳,但也很笨重,且又不能折叠,远不及他们的小巧玲珑。只能在下雨天,一脚水一脚泥地走在开满油菜花的小路上,听着雨水噼噼啪啪地落在伞面上。

不久前,邻居家折腾旧物事时,我无意间又看到了一柄那样的旧伞,当下便勾起伞与我往昔的回忆,特别是在从前上学的岁月里,它给予过我的保护,心里感慨许久。

由之我想到了“保护伞”。啊,保护伞。这词造得形象极了。

过去,只要一把伞,就能给我们提供一方小小的安全天地。有了那方天地,我们便无比满足,无比感激。如果换作更加气派、更加华贵的“保护伞”呢?我们还会这般珍惜吗?如今,有的孩子有如小皇帝,受着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三重“保护伞”的庇护,无忧无虑,无牵无挂,乃至于无法无天。相比之下,我们那时候“逊色”多了。我那一生为农的父母,做人原则秉承“责己也,重以周;待人也,轻以约”,凡我们与人闹矛盾,无论有理无理,他们从来都是把巴掌打在自家人身上。然而,往日的严责,如今回想起来,我仍感无比幸运。相反,我倒十分担心今日的“小皇帝”们顶着重重保护伞会长成“矮子”。

至于纠集恶势力以作为非作歹的保护,钻门子走上层路线以求长官意志的保护,以及地方保护主义对假冒伪劣和无德伪能者的保护,更使“保护伞”添了一层灰色,其劣迹危害早已为世人深恶痛绝。党和政府体察民意,顺应民心,开展严打斗争,加大反腐力度,让藏匿于其下的丑陋无所遁迹,还明月清风于人间,还团结安定于百姓。对此,人们怎能不欢呼雀跃,万方奏乐呢?

铲除恶势力及其保护伞,反腐败,反扰民,健全法制,严肃法纪……党和政府的一系列方针政策,正受到最广泛、最热烈的拥护。相信在党和政府的带领下,全国人民都将拥有党和政府赋予自己的“保护伞”,高唱“我的祖国”,昂首阔步,走向康庄,走向温馨,走向美满,走向无忧,越走越自豪,越走劲头越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