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端午艾

董群

石榴花犹如红玛瑙三两朵。点点闪烁在妈妈家的屋前,似星星之火。还有玉簪花,碧绿欲滴。像翡翠,兀自蓬勃着。花茎有点怕羞,叶缝间躲着,粉墨登场也就这三两天的事。那花洁白洁白的,不食烟火的样子,不惹尘埃。远远一抹红,艳艳的,浓郁得很。是玫瑰?抑或大月季?分不清就分不清吧,气味芬芳就好。花香萦绕着妈妈家门前屋后。有花的陪伴,爸妈不会觉得孤单。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家门口遇到一个孩子。我问他:“你知道今天啥日子?”孩子昂着头:“端午呗。”“端午是啥节呀?”“吃粽子的节日。”“还有呢?”孩子挠头,一脸茫然。我摸摸他头,安慰道:“不急不急,有些知识以后会在课本里学到的。”其实我想告诉他端午节有种代表植物——艾,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别说吧,小孩哪里能懂艾呢。

端午节插艾的人家真多啊。许多城里人都买艾来插。我心里想着,老家沟坝边上想必已经簇拥着蓬勃的艾了,若是采来放家里,一定天然香。到婆婆家一看,啊呀,到处都是艾的身影。便问婆婆:“采的?”婆婆一边择菜一边答:“长的。”啊?以为听错,再问:“哪儿的?”“自家长的啊。”我急问:“长在哪儿呐?我看看它去,正想着它呢。”婆婆亲自领路带我去。东风起,一缕雅香,扑鼻而来。远远看去郁郁葱葱满满一墙架。我看着艾笑,婆婆看我笑也笑。我笑着跟婆婆说,放艾在家,可避邪,还可驱蚊虫。采下叶晒干作香料熏香,不仅满屋飘香,其熏蒸针灸更能缓解关节疼痛,妇科入药有的也用它呢。采艾也是有讲究的。每年农历五月初一、初五采撷一次,秋末至霜降再次采撷,采完便过冬。说着话,婆婆已完成艾的初次采撷,我“嗔怪”婆婆:“长这么好的宝贝都不告诉我。这可真真是好东西呢。”

实际上,艾一点也不娇气,也不认生。泼泼辣辣、大大方方的,打哪儿都可安家。河沟边移植过来,没有水土不服,气色好得很,绿色浸染灰白,淡淡地不张扬,遗世独立的样子。更独特是她的香,独特的香成就着艾的独特。我羡慕艾的随遇而安,随随便便一放就能葱茏生长,夸它是块金子,也不为过。

回到婆婆家,我种的花仿佛歪着头向艾投来欣赏的目光。婆婆和我同时给花理土。我的花种在花盆里,不得劲。头发丝似的,窈窕着呢。婆婆细心,还搭了一个温室。温室中的麦杆菊在湿润泥土里自由生长,一股劲儿往上冒。虽然细细的,但仍然顽强地活着。

可喜的是生命力的强大。艾草是。花盆里的麦杆菊也是。

人要是有花的精神,不管处于何种劣境,也能蓬勃如许,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