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在光明,我怦然心动又有了初恋的感觉(组诗)

刘炜

编者按:近日,居住深圳、我区诗人刘炜以作品《我们都是光明的孩子》,从1802首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一等奖,卫冕第二届“光明杯”全国诗歌大奖赛冠军。据悉,“光明杯”诗歌大奖赛,面向全国作家,旨在扩大深圳光明区在全国的文学影响力,展示光明区的风采。2017年,刘炜以一组《我在光明的光明生活》摘得桂冠。现刊出刘炜组诗作品,以飨读者。

光明的鸟鸣

光明的空气鲜美

榕树上的鸟鸣

像是水在瓷器里打旋

不仅清脆,而且悦耳

不像一场雨

更像是陈仙姑庙里

陈仙姑的裙裾

不小心碰下的露水

光明早晨五点半的月亮

爬得不高,像一把半圆的木梳

梳理着正在施工的道路

和街巷。我希望它快点梳好

再含情一笑

她却看了看天空说

只要再过一会

就要出太阳了

那口气,好像光明是她的

而光明的太阳,她也了如指掌

而我更关注光明

榕树上的鸟鸣

它让我在这个早晨

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初恋的感觉

我们都是光明的孩子

雨后散步,满山青翠

就像是岁月写给初夏的留言

虽然,在红花山的四周

还有许多树叶

它们都在等着秋天

在我的住所附近,只有红花山

可以鸟瞰光明

鸟瞰光明全城的楼宇

街道,车流和人群

它更像是一条神奇的捷径

被我的目光掇取

也许,这世上每一件事物

都有捷径

就如同心有灵犀

红花山,有许多台阶

一眼望去,仿佛能一步登天

第一次,上山

都会有点喘,有点兴奋

你可以息一会

也可以屏住呼吸,跑步上山

明和塔下,凭高望远

光明尽收眼底

你想鸟瞰多久,就鸟瞰多久

这座光明城,只要你心里装得下

就全装下。你将发现

满城的阳光,都很亲切

都会叫你的名字——光明人

哎!我们毫不犹豫地答应

就好像我们,和红花山

都是她的孩子,光明的孩子

茅洲河上的萤火虫

夏日的萤火虫像是茅洲河的汗腺里

闪烁的汗滴,它们像融化的金子镀亮了

两岸青涩的芦苇,笛声,白鹭,和野花

风轻轻地吹着,像母亲的手拍着婴儿

透彻心扉的爱,以涟漪的节奏

一下一下,吹着满河的灯盏

像孩子的心跳,像火焰的舞蹈

有力,自信,从不知什么叫熄灭

就像是光明的银河

茅洲河上的每颗星星本身

就是崭新的生命

这来自星空的倒影

每一个婴儿都闪着金光,用力地啼哭

也许,只是为了笑着

去向更远的远方

风又吹,吹了又吹

萤火虫就像是茅洲河金子的耳坠

叮当作响,捉萤火虫的人

在茅洲河挖到了金矿,可是他们不能

淘去黑夜的泥沙,淘去茅洲河的肥沃

只要一淘去,金子就不见了

就像茅洲河两岸的灯火

就像茅洲河夏夜的萤火虫

我们只能像一阵微风那样爱它

一下一下,像轻轻拍着孩子胸脯的母亲

唱它喜欢的摇篮曲

我热爱着茅洲河上的萤火虫

热爱着它两岸的灯火,和依水而居的人

热爱着茅洲河,和它众多的支流

光明的择善堂和鱼屏陈公祠

这一排排青砖小瓦的平房

就平铺在上村元山旧村的腰下

像一块历史的凹地,盛满了阳光

屋前有老人在下棋,打牌,喝功夫茶

屋后有妇女在择菜,洗衣,烧饭

有孩子在巷子里跳房子

打羽毛球,踢足球

临街的早餐铺正在忙着卖着肠粉

麻团,油条,豆浆……这些青砖小瓦的平房

一看就是饱经沧桑的老人

虽说有些佝偻有些琐碎

就犹如我们鸡毛蒜皮的人生

你越往里走就越能感到

时光的厚重,以及平常人家的

鲜活与朴素

记得有人说过,不管多好的房子

没人住,就是死的

有人住才是活的

我也曾去过许多名胜古迹

不管游人多么闹忙

我还是能嗅到一种死亡的味道

一部分来自老建筑本身

一部分来自时间

而择善堂与鱼屏陈公祠

一直有人在这里过着

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连墙角旮旯里都是人间烟火

除了墙上非移动文物的牌子

没有一点古迹的架子

而我也不是游人

只是一个住在附近的居民

在这附近生活

闲暇时会与青砖小瓦们聊会天

我想,若历史是只风筝

它好像还从未在光明的择善堂

鱼屏陈公祠的手中断过线

阳光与雨露喂大的光明花海

我与村庄之间

存着大片的蓝,它让我看起来

更像是一块瓷片,在寻找身体的

其它部分。就像历史书中的

一个皇帝,夹杂在山水草木中的子孙

向日葵转动长满青春痘的脸庞

太阳黑子,藏着肉眼看不到的未来

通过光线与热爱传导

明天,就像这光明花海的花朵

谁也没有握过手

又好像握过了无数次

大片的霞光与血走到一起

衬托大海的蓝,花朵的缤纷

它用盛开告诉孤独的苍白

也用浪花拍打我,爱的澎湃

阳光的鱼群早已浮出水面

花朵捻着波涛的胡须

鸟鸣一如钻石

啁啾的希望,信仰

高过挂在嘴边的理想

又低于一朵花的忧伤

那些鸟瞰我们的星星,终将被征服

我骑着它们,天马行空

今生,谁在把稻麦贬为黄金

谁在把水流变成毒药,那些死去的蝌蚪

在三月,正在开始寻仇

我不反抗,它们的花红柳绿

花海的朗诵,在春天的回声轻如云彩

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将尾随着北

风南下一幅油画上,银杏树叶铺满的街道

像侈靡的时光,献给爱情的吻

像三月的花海,一朵花与另一朵花的热爱

它们都属于光明风花雪月的春天

俄罗斯将被覆盖,普希金的诗

将被翻译成三月的第一朵花

送给我最亲爱的女人

它穿越星空的花香将被大地珍藏

我将在三月变小,逆生长

在光明花海过一次节日

与山羊,奶牛,蚂蚁,蝴蝶

飞鸟一起狂欢

像花海的花,再重新绽放一次

再为青春升一次旗

把所有逝去的日子都视为纪念

视为一片岁月的花海

让人们承认春天的美好

花儿的美好,不再反驳,弃权

现在,三月的光明花海

正徘徊着一场春雨

那个拉琴的人举着弓

在等着雨水的弦

他会兴奋地飞起来,从村庄到城市

再从城市到村庄

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

从一根雨丝,到另一根雨丝

他看到指缝里所有抵达的山水

草木,房屋,牲畜,和人类

剥离了黑暗与寒冷的世界

那些想说的,或将要说出的快乐

幸福,希望,和疼痛

看到了三月的光明提前到来的花季

阳光与雨露喂大的光明花海

他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三圈

又转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