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心香瓣瓣
悠悠“洋河”四十载

朱明贵

平生第一次染口“洋河酒”,是40年前。

那时,好友林见我已然长成帅小伙,有意将他正热恋中的女朋友的妹妹介绍给我,便三天两头与我联系,努力地促成这桩“好事”。林与我,已是挚友,若成“连襟”,岂不更好。于是,林有所约,我必赴之。

1982年5月的一个星期天,在村小学做老师的林邀我和他一起去县城大丰。我向领导请了假,和林一早骑上破旧自行车,“吱吱呀呀”地朝60里开外的大丰赶。

10点多钟,我们钻出二卯酉河南老人民南路那道窄长的小巷,抬头看见县邮电局的门楣。林拿下眼镜,用衣角擦擦脸上的汗水,兴奋地说:“到了,到了!我爸爸的宿舍就在邮局路北偏西一点点,不远。”我明白,林是在为精力有些发焉的我打气鼓劲。

走进县粮食局,林得知爸爸下乡了。林的爸爸尽管是县粮食局领导,但他长期保持深入基层,调查研究作风,很少坐在办公室务虚办公。林庆幸妈妈把爸爸宿舍门钥匙给了他。门开了,我们双双瘫坐在椅子上。少顷,我们作了简单梳洗,在附近小街市转了一番之后,觉得早上吃的稀饭饼巴早已没了存在感,林便拿起爸爸桌子上的饭菜票夹子,欲和我一起去局机关食堂吃午饭。林看到他爸爸桌上一排咸菜、腐乳、花生米、萝卜干的瓶瓶罐罐间,有大半瓶白酒,便立马决定把菜打回宿舍吃。也许,他是打上了那大半瓶酒的主意。

我们端着炒肉丝、狮子头、红烧鱼块等热菜和两份米饭回到宿舍。林洗来两只小酒盅,拧开那个标有“敦煌飞天”图案标识的洋河大曲酒瓶盖儿。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弥漫开来,直袭我的味蕾神经。已然没有什么矜持,林朝我会意一笑,双双将这美酒落入口中。啊,那个爽、那个香呀,是我真正意义上对于酒的魅力与豪情的第一次切身领悟。盅不大,一口一盅,我们在这样一种无拘无束、快活郎当的氛围中让美酒深情造访自己的嘴巴,畅流奔胃,回味甘醇,尽享盅盅美酒制造的惬意空间。

如此畅饮,铸成我与林酒途生涯的起点。后来,我俩成了“连襟”,而且在与同样爱酒的岳父大人及一干热情的内兄、连襟们的无数次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行走于喜怒哀乐中每一年的春夏秋冬,欣然于一个个有酒或者无酒的平凡日子。

如今,林的爸爸妈妈,我们的岳父岳母已去向天国。他们给予我们的不仅是酒,还有比酒更甘更醇、更香更浓的亲情大爱。吃着岳母烧的菜,岳父购置的酒,在那棵楝树的荫凉里,在那张长方形的小桌边,我们以酒为探家的小舅接风洗尘,为一位位家人的生日干杯祝贺,为一次次节日欢聚开怀畅饮。酒成人间烟火气,酒结亲情成大爱。喝少了无遗憾,喝多了无责备。一喝而乐的酒,生成日子里多少欢与喜;一喝而消的酒,涤去人世间多少悲与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