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爷爷和大丰广播

骆韶春

2月13日“世界广播日”那天晚上,我在大丰人民广播电台张建国老师的公众号“ZJG”频率看到了老朋友、“老广播”杨清树先生的文章《大丰广播60余年风雨路》。“风雨路”这几个字让我彻夜难眠,不仅是对大丰广播感慨万千,也引发了我对爷爷参加创建大丰广播的回忆。

上世纪中后期,大丰的广播事业艰难起步,当时在县委通讯站工作的爷爷骆逊被抽调到筹建大丰广播工作班子。正如杨老所记述的那样,工作组筹措资金26650元,其中,有6718元来自群众集资,这也体现出“人民广播人民办,办好广播为人民”。那时,只置办到一台300瓦扩大机、一台1.5匹柴油发电机、架设广播馈电线80多公里、安装舌簧喇叭100多只。爷爷从大丰“实小”要来了师范毕业的施秉荪老师,施老师又去南京师范语音班专门学习普通话,她成为大丰广播第一代第一任女播音员。大丰县广播站就这样成立了,爷爷兼了第一任站长。爷爷后来调去大丰报社,离开了县广播站。但他对大丰广播事业感情很深,工作再忙都要向广播站投稿。爷爷“下放”回到草庙乡大沟村的老家后,把自己的床铺挪到装着舌簧喇叭的那根木头中柱旁,每天早晨5点55分,在悠扬的开始曲声中收听第一次广播。当出现故障播音中断时,他总是沿着中柱先检查自下而上布接到喇叭上的那根地线。这种地线,能直观地看到大丰广播初创时的艰难:为节约成本,广播线路单线架设,乡村广播线还是利用的电话线,广播响时便打不了电话,据《大丰县志》记载,这种现象持续到1978年。一家一户的喇叭要通过这根地线,利用大地形成回路。地线有时真的锈蚀断了,为了续听,爷爷情急之中会用手捏住断头,利用人体传输信号,等广播结束再找工具材料接地线。

广播是爷爷获取县内外新闻的重要渠道,广播是爷爷曾经的事业,他对大丰广播有着深厚的感情。大丰广播也没有忘记他,1976年7月份,爷爷去世,施秉荪老师代表县广播站前往吊唁和慰问我们一家。

到了上世纪90年代,大丰各乡镇广播放大站陆续自办了广播节目。草庙比较晚,1990年6月份,在小镇初中教学的父亲听说乡广播放大站要招人办广播节目,就鼓励我报名参加招工考试。两轮考试加面试后,我成为草庙乡广播放大站自办节目专职编播员。同年10月份,大丰县广播站升格为“大丰人民广播电台”,因为有了自办节目,各乡镇广播放大站升格为广播站。这一系列的变化,在大丰广播事业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1993年秋,有一次我到县台参加全县乡镇自办节目创优动员会,在奔二楼电台编辑部的楼梯口,我遇到一位非常精神又很朴素的老奶奶,她的镜片上折射出逼人的眼光。我想,这肯定是大丰广播的老前辈了,就请教了一声“老师好”!没想到,老人竟然停下脚步跟我交谈起来,当她听说我来自草庙又姓骆,就问我有没有听说过“骆逊”,我心头一震:这位前辈莫不就是爸爸常提到的施秉荪老师?一问,果然!我当时百感交集,跟施老谈了很久。

光阴如梭,一晃到了2023年冬天,我参加了歌友胡爱萍在大丰“西湖传香”酒店举行的一桌小聚,席间,一位彬彬有礼、气质不凡的女士站起身,绕桌子一周给大家敬酒,因为不认识我,她当场加了我的微信。一看名字,“黄艺新”!这后来,我们经常在微信里聊天,有一次,我把自己写的《接过母亲的田》转发给她,她看后说了好多鼓励我的话,并转给我她在“ZJG”频率发表的《家乡书》回忆母亲一文,我一读怔住了:她的母亲竟然就是施秉荪老师!从作者简介中,我还得知,黄艺新也在广播站做过播音员,后来成为大丰妇女工作干部。从黄老师的文章中,我了解到:她妈妈每天在家里对着镜子“咬牙切齿”练发音,经常凌晨四五点冲出家门,赶往播音室直播早间新闻和重要通知。黄艺新的文章还配插了她出生前母亲播音时的照片,这张珍贵的照片在大丰档案馆永久收藏。

说这话时,黄艺新很风趣,她说:“我们两家有个共同点,先辈都为大丰广播做过事,缘份哪!这让我更加体会到大丰几代广播人的那种薪火相传和渊源情缘。”